大明帝国史（219）

朱元璋

下图，万里长城。


大明帝国国歌第七乐章
《定封赏（曲）九重欢（词）》，曰：
乾坤清廓，
论功定赏，
策勋封爵，
玉带、金符、貂蝉、簮珥，形图麟阁。
奉天洪武，
功臣佐兴运，
文经武略，
子子孙孙，
尊荣富贵，
久长安乐。

——大明帝国国歌，欢迎热爱大明的爱好者谱曲！

冀州千户薛帖木儿，乃成吉思汗“四狗”（蒙古语“朵儿边•那孩思”）之一神射手者别之弟撒兀儿之后人。与众多的蒙古新贵一样，薛帖木儿酷爱艺术，特别是绘画作品，通过种种手段，他竟然收集收藏了过千幅唐代以来的名家佳作！
当然，他也爱音乐和舞蹈，与他的主子皇帝一样，对波斯、高丽美女情有独钟。

之前，听闻姑苏富家公子欲以重金收购他收藏已久的苏东坡《大江东去》手稿，薛帖木儿不以为然，放出一句生硬的汉语：让他用宋徽宗的花鸟图来换！否则，千金不换！
虞堪碰了一鼻子灰！

可是，第二次，虞堪把王元章的《香雪断桥寒梅图》展示在这位蒙古大亨之前，薛帖木儿仔细观看了几次，最后，把目光盯在“王元章”三个字上。
他往后面招招手，用蒙古语说：张师爷。
他的师爷上前，千户问：这画，谁画的？
王元章。
谁？何朝何代？
师爷说：没听说过。
虞克用用蒙古语说：当朝画家！

千户不屑一顾：我朝？我大元画家？王元章？何方神圣？
他一挥手：去去去！你们汉人，专以次充好。我的苏东坡手稿，必须用宋朝皇帝的花鸟图才可相换！什么王元章之画！狗屁垃圾！

虞堪分辨道：大人！王元章是江南丹青第一高手，这是他的梅花图。名贵！真迹！
最后两个词，他用汉语和蒙古语说了两次。

师爷翻译后，蒙古千户说：江南第一？我怎么没听说过？
虞堪说：他刚到冀州，还没什么名气。
薛帖木儿再次听完翻译，哈哈大笑：没什么名气？想在我这里出名？告诉他——他不会出名的！永远不会！一个南蛮国人，还想在北国出名？做梦去吧！他，永远不会出名！画的什么东西！狗屎一般！
他再挥手，师爷和家仆不由分说，把虞堪推出千户家门！

虞堪一面难堪！灰溜溜而又气愤难平！
最后，气冲冲回到桑干村小客栈，把事情说了一遍。

王元章七窍生烟，怒不可遏！他觉得自尊心受到无穷的打压！
——这就是读书人不能忍受的耻辱！

多年后——其实是十年后，虞堪在姑苏老家，听闻会稽狂人王冕戴高帽，着蓑衣，穿长屐，击木剑，行歌于闹市街衢。不禁忆起前尘往事，心潮澎湃，于是，撰诗一首《题王元章梅》，其中有几句是这样的：

髯君画梅若天造，
冰雪肝肠屡倾倒。
骑驴曾上燕南道，
骂人不识梅花好。
囊空无钱遂早归，
把酒对花心燥燥。
夜半歌呼发酒狂，
纵说花王被花恼。

——这首诗的后半段暂时打住，因为后文自有分晓。

不过，虞堪、王冕还没有意识到一个问题！
张辰问：元章之画呢？
虞克用惊叫：千户并没有给回我！
大伙才明白：王元章之画作被薛帖木儿霸占了！
虞堪欲再往千户府索画，王冕长叹一声，说：克用兄，无谓再自取其辱。吾之画，随时可作。彼以为废物，岂爱惜哉？

——错了！错了！王元章错了！

薛帖木儿就是用如此手段霸占民间珍稀艺术品！王元章不知道，就在他在小客栈与朋友以酒消怒火的时候，他的大作已经由千户府，送到万户府上了！
这位万户，又把《香雪断桥寒梅图》送呈至大都勋贵燕帖木儿的外甥也先迭儿手上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