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帝国史（194）

朱元璋

下图， 王冕《墨梅图》 纸本水墨 50.9 x 31.9厘米 北京故宫博物院藏


次日，果如张辰所言：古塘码头船只已经发空，最快也要三日后。
——好奇怪，不是说杭州的运河穿梭往来，不绝于道，大元帝国之河运货如轮转吗？

码头的小吏说：都在扬州闸上堵塞了！
不是吧！

——各位，这么一条京杭大运河，从杭州至扬州段，又称作江南河。这段河水充沛，通航能力绝佳，来往的官私船只络绎不绝。不过，实际上，江南河只是到镇江，之后就是万里长江与之相会！长江之水浩浩荡荡，这里的船只可以东航出海。不过，来自江南河的船只如要跨越长江，驶入对面的人工运河（码头就是扬州），首当其冲就要越过京口闸口！

这个京口，就是镇江如长江之口。北宋王安石有诗云“京口瓜州一水间，钟山只隔数重山”，其中的京口和瓜州，就是大运河与长江相交会的两个点：京口在南，属镇江；瓜州属扬州，在江北。

京口，就有入长江之闸口！
这个闸口，本来并不需要的，因为江南运河注入长江，乃是水往低处流，没有必要设闸蓄水位。这道闸门，说穿了，就是为收税而设的。
既是闸门，必然狭窄。来往船只只能再次等候，排队出江！

即便出了长江，过去对面，就是扬州。扬州的第一道闸门就难啃了！
它就是邵伯闸口！俗称“鬼见愁”！

长江水位低，扬州运河水位高，船只要入扬州，船只就地爬山！
伟大的运河专家设置了闸门来解决这个难题。但是，一来船只运输量太大，很重；二来，船闸底部就是一道脊梁般的上下坡，最高处其实就是一个三角形的顶点，上下坡就是两条边。船只爬完坡，就要下坡。
闸口的工作人员都是元政府配备的，属于公职人员。他们用巨型缆绳牵引船只，通过转动岸上的绞盘转轮，慢慢把船拉上闸口的最高坡，然后徐徐下降到水闸的另一边。

整个过程耗时耗力，载货船只还必须卸掉部分货物，甚至全部。否则，光靠人力及落后的设备，无法过水闸。
而且，水闸工作人员，很快就收黑钱了。他们让贿赂者先行通过水闸。如果不缴纳黑钱的船主，只能乖乖排队等候，少则六七天，多则用月计数！所以，几乎所有的船主都向水闸官员、工人行贿。
如此一来，其实，也和没有行贿一样，统统排队等候过闸——除非贿赂更多的银两！

故此，当飞翔把运河运作的黑幕一一破解时，大家就会发现：伟大的工程，终会被人类的贪婪吞噬殆尽！

王冕、张辰只好呆在杭州，等候三日后的船只。
他们这一等，并不是坏事。
因为，他们遇上了杨廉夫！
他们不是真的遇上杨廉夫，而是先遇到一个同乡。这个同乡，带着他们，一起参加了杨廉夫的盛宴！
这个同乡，叫做王敬助。
那个杨廉夫，就是杨维桢！

——杨维桢在西湖举行雅集！

——本集参考资料：
1、（元）王冕《竹斋集》，
2、（美）黄仁宇《明代的漕运》，
3、中国中央电视台纪录片《大运河》，