飞翔明史（81）
朱元璋下图，杭州西湖雪景。
不少人去过西湖，都说不过如此。那是因为去的不是时候！
1366年冬季，李文忠（其时，他已恢复本来姓氏）挥兵攻取杭州。其时大雪纷飞，山河变色，岂止银装素裹，简直是冰天雪地，玉宇琼楼，教人顿萌羽化飞仙之感，皆欲乘风归去！飞翔企图演绎一篇大雪破杭州之战，敬请留意！
众人离开丞相府，王国贤独自一人走在西湖白沙堤上。此际，天上流云渐渐掩盖了半弦月，湖水在夜色中茫茫荡荡，除了昏暗的月儿在水中稍有倒影之外，四下里，只剩下昆虫的鸣叫。初秋的微凉在柳枝的袅娜中，悄悄地伴随着一介书生。王国贤提着灯笼照明，满怀心事，已经无心欣赏西湖之月夜景色了。
如何是好？
本来，他夜访达识贴睦迩是想反映近来苗军“恶行”的不实之词——
的确，苗军屡败，积聚了不少怨气。极少数的苗兵有扰民，甚至抢掠民间财物及百姓妻女现象。但是，情况并非坊间谣传那般。肇事的几起恶性事件已经被杨伯颜查处，为首的士卒也被军法处置了。但是，有人蓄意制造谣言，不断地传扬苗兵到处杀人放火，抢劫财物，掳人妻女。
王国贤就想通过丞相进行一次官方的澄清——
如果苗兵真的无恶不作，他们岂会尽忠报国！
可是，当他经过议事厅时，里面的商议内容他统统听到了！
王国贤万万没想到，身为国家重臣，他们聚集一起研讨的不是怎样扫平叛贼，而是怎样窝里斗，自毁长城！
特别是江浙行省左丞答兰帖木儿和左右司郎中真保的言语，让王国贤激愤难平！也证实了他早有所闻的——答兰帖木儿和真保与张士诚狼狈为奸的传言！
王国贤慢慢地走着，此刻，他又想到：丞相府竟然要铲除杨完者！身为完者的参军，要不要第一时间通知杨元帅，让他有所防范呢？
如果杨元帅得知丞相和张士诚的阴谋，以他刚烈之性情，难保接下来，他会做什么事情了！
苗军若然铤而走险，袭击余杭，然后据而有之，称王称霸，飞山苗从此背负逆贼叛臣之名！
但是，如果不通报杨元帅，万一遭其毒手！国家则失去精忠良臣，江浙则为张士诚所有！
难难难！
正在他左右为难之时，后面响起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！
下文再续。
下图，杭州西湖白沙堤。
“前行者，莫非王国贤王郎中？”两名骑士离远挥手高呼。
王国贤闪在一边，转身回应：正是。
骑士翻身下马，手执“令”字旗，说：丞相有要事与郎中商讨，请速回相府。
国贤看清来者，原来是相府旗牌官张某和陈某，就问：何事？
张某说：有关苗兵事宜吧！具体我们也不知道。
王国贤心想：我本来就是找你说这事儿的，这下反倒轮到你来找我了？
于是说：好的。请带路。
旗牌官二人骑一马，让出一马給王国贤。国贤上马，随他们一起，再次奔向相府！
王国贤抵达相府大门时，时间已经是深夜子时了！
一路上，他想好众多说辞，一心想着劝阻达识贴睦迩铲除杨完者。
可是！
命运之神根本无视他做的任何努力！
当这位从七品的郎中王国贤踏入相府，转过里门石壁屏风之际，四五名刀斧手恶狠狠地将手中鬼头大刀没头没脑地砍杀过来！
可怜！
一心为国存精忠的小吏王国贤，没吭一声，就到在血泊之中！
当他双眼出现极其朦胧影像之时，耳边也迷迷糊糊地听到他人世间最后的声音：
事急矣！若彼回报杨完者，苗兵必叛！吾等必须先下手为强！
王国贤突然眼前一黑：整个世界从此消失！
站在高高的台阶上，丞相达识贴睦迩目无表情，眼前的杀人场面在他看来，简直不是一回事！
答兰帖木儿接着说：丞相，为今之计，请速速下令，让苗兵讨伐浙东海盗方国珍，以分其兵。另外着李伯升、吕珍统兵扬言去建德，过杭州北。再下密令，命史文炳候苗兵离余杭之际，突袭杨完者大营德胜堰。史文炳突袭之时，李伯升、吕珍二人回师夹击德胜营，完者必毙！大事可成！
真保说：苗兵出击方国珍，德胜营空虚单薄，张士诚军队突然袭击。史文炳日夜逢迎杨完者，完者视之如兄弟，必不为备。文炳突然出击，完者必死！
答兰帖木儿又说：如今王国贤已死，杨完者不知内情，丞相宜即手谕完者，出兵剿灭方国珍。
这位江浙行省右丞相大人，满脸的倦容，挥挥手，说：我累了。你们去办吧！
下文再续。
——飞翔曰：王国贤，杨完者幕僚。出自钱谦益《国初群雄事略》。
页:
[1]