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明帝国史（237）

朱元璋

下图，高昌古城遗址，新疆，吐鲁番。












       几天后，雪霁初晴，冬阳和暖。王冕与张辰游览大都南城。

　　其时，大都政府允许市民登城游玩，王、张二人与一大批市民及游客登上城楼，纵目远眺，果然是无限风光，尽收眼底。兴之所至，王元章冲口而出：

　　日上高城望大荒，
　　西山东海气茫茫。
　　铜驼踪迹埋荒草，
　　元菟风尘识战场。
　　礼乐可知新制度，
　　山河谁问旧封疆。
　　书生慷慨何多感，
　　转忆轮台汉武皇。

　　——这首诗，甚有怀古意味。可是，一句“礼乐可知新制度，山河谁问旧封疆”，恰恰点出王冕心中莫名的一种忧虑：冀州几位隐逸士子的言语和入京一个多月来的见闻经历，最终令他对大元帝国的新制度——科举有所怀疑。

　　旁边的张辰在王冕反复低吟怀古诗篇之时，用手肘推了推他，说：左边有人在注视着你。
　　王冕也留意到了，一位西域装束的读书人——士子，正向他们俩走来。

　　他一边走，一边拱手行礼说：好诗句！兄台即兴之诗，慷慨山河，感怀时政乎？
　　王元章被此西番士子吓了一惊：以他两米多高的身材，即在华夷杂处的大都，也是鹤立鸡群的。可是，此人也几乎与他一样高大！

　　王元章连忙行礼，互道姓名后，才知道此人也是来参加科举考试的。
　　他，叫偰朝吾。

　　——飞翔，王冕结识的都是什么人？上一集出来高丽人崔瀣，这一集来个偰朝吾。名字少见，姓氏也罕有。
　　——是的。这些“高人”，都是和王元章一同参加科举的生员。除了这两个，还有一位要出场呢！

　　偰朝吾自报家门：
　　小弟偰朝吾，高昌人也。
　　王元章也自报家门：吾，会稽王冕，字元章。
　　张辰说：吾，会稽张辰，字光卿。

　　偰朝吾说：方才元章兄有句“山河谁问旧封疆”，莫非对当今天子科举取士新制有所怀疑？
　　王元章面对首次见面的西番，心存顾忌，不置可否。
　　偰朝吾说：我长兄于延祐元年科考得中，三兄于延祐五年也中进士举，今我亦准备参加明年大考。王兄无需担忧。

　　元章听闻此语，心中马上对眼前士子刮目相待！

　　——飞翔代言：此偰朝吾，虽说是高昌色目人，但其家世甚有来头。
　　其祖父叫哈剌普华，世祖朝时任广东布政使，运粮支援安南战争。在今天的东莞、博罗、增城之间的东江上，遭遇劫匪。与之相斗中，以身殉国。
　　其父，偰文质，也参与平定广西的叛乱，立下战功。
　　偰氏来源于高昌，在元朝时自称是畏吾尔人，偰文质就是第一个以“偰”为姓的人。他五个儿子，目前已有两个科考高中，而今，他的第四个儿子偰朝吾，即将参加明年的科考。
　　一门两进士，就当时来说，已是少有。

　　王元章听了眼前人的陈述后，本来心内多少有点轻视西番的念头，消失于无形！
　　一个崔瀣，一个偰朝吾，大都1321年之大考，看来真有看头啊！

　　——下一集，还要再来一人：宋本。

      ——本集史料来源：（元）欧阳玄《欧阳玄集》之《高昌偰氏家传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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